藝術品進口關稅從12%下調到6%,無疑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但與零關稅的國家相比,我國的藝術品經營的稅負仍然不具競爭力。6%的關稅加上17%的增值稅和12%的消費稅(部分藝術品繳納),綜合稅率超過30%。因此,即使關稅下調了6個點,中國仍然是全球藝術品稅率較高的國家。
中國要成為國際藝術品交易中心,提高藝術品市場的國際化程度,進一步下調進口關稅,已經擁有充分的必要性。
藝術品進口的高關稅政策,帶來了諸多負面影響。首先,在全球化時代,藝術品的跨國流動總是向著收益更高的地區流動,關稅高的國家顯然處于不利的地位。
“進一步降低藝術品進口稅率,是中國能否成為最具競爭力的國際藝術品交易中心之一的必要條件。降稅可以增加藝術品進口的規模,減輕藝術品經營相關企業的成本,減少偷稅漏稅、地下交易等不規范現象。”
另一方面,高昂的進口稅費壓力使得拍賣行、藝術品場館、畫廊畫店經營困難。如果拍賣行自己從境外進口拍品,拍成的傭金有12%,但關稅、增值稅等稅收總額高達30%,更別提運輸費和保險;博物館和美術館都是非營利組織,其進口藝術品用于公共展示,而非市場交易,但在藝術品進口環節,仍需繳納6%的關稅和17%的增值稅;而畫廊和普通古玩字畫店則屬于“銷售工藝美術品”的批發零售行業,要按批發零售行業的規定繳納增值稅、消費稅和企業所得稅,總體的稅率會高達50%。
為了避稅,不少有實力的畫廊被迫搬移到零關稅的中國香港和臺灣地區;內地拍賣行也開始謀求境外市場的發展,出現了不正常的產業資本外流。而香港不僅聚集了更多拍賣行和畫廊,藝術品儲存業務也被帶動起來,越來越多的內地藏家將所購作品直接存放在香港,避免出入關的繁瑣程序和高額的關稅,這也是為什么香港能夠成為全球藝術品交易中心之一的重要原因。
目前,進一步降低我國藝術品進口關稅是業內人士和大多數研究者的共識。筆者認為,近期調整的目標應該是藝術品進口關稅零稅率,未來應當進一步下調藝術品進口增值稅,使得中國藝術品進口總稅負持平或略低于藝術品市場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水平。
這其中,“持平或略低于”是關鍵,因為不這樣,中國藝術品市場就很難產生比其他國家或地區更大的吸引力。中國目前藝術品進口金額還不到70億元,免去6%的進口關稅,將損失3.6億元稅收,但它帶來的交易規模的擴大、國際化程度的提高,遠非數字可以衡量。大局與小局,短期利益與整體長遠利益,孰輕孰重,不言自明。